坚定文化立场 为老百姓唱大戏

在北京奥运场馆工地开展慰问演出

在杜比大剧院后台李树建与外国观众交流互动

 在美国百老汇演出时，热情的观众与李树建握手

《程婴救孤》剧照

李树建率团下乡演出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戏剧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豫剧艺术已成为戏剧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中国豫剧优秀剧目北京展演月”“豫剧走进清华北大”“豫剧唱响百老汇、好莱坞”……近年来，河南豫剧成了我省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的一张亮丽名片，它的一次次创新创举令人瞩目，更被全国文艺界誉为“河南戏剧现象”。

　　豫剧作为中国地方戏曲第一大剧种，如何坚定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紧跟时代步伐，走向现代、走向世界、走向青年，在新的时代绽放耀眼光芒？有一个人给出了答案，他就是中国豫剧领军人物、河南豫剧院院长李树建。

　　李树建从艺40多年，担任剧团院团长31年，演出近万场，从最初唱别人的戏到唱自己的《程婴救孤》《清风亭上》《苏武牧羊》中华美德“忠孝节”三部曲，他演英雄人物，树道德形象，讲爱国故事，传民族声音，从田间地头一直唱到了美国的百老汇、好莱坞等世界28个国家和地区。

　　“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赶上了好时代、新时代。”李树建说，“一直以来，我都以‘戏比天大’要求自己，只要有一个观众爱听，我就要坚持唱下去；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要把咱老百姓的豫剧唱红、唱火，唱出民族特色，唱成文化产业，唱到世界舞台，唱响我们的文化自信！”

　　李树建做到了。

　　观众的口碑胜过金杯银杯，在台上要端着架子，台下要放下架子。一个演员的真正舞台，是在老百姓的心坎上。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成名前还是成名后，李树建始终最牵挂的就是给基层老百姓唱戏。不管多忙多累，他每年都要抽出时间下乡演出，记不清多少次带病坚持为父老乡亲演出。“每回去农村演出时，老百姓都背着凳子、光着膀子争相去看，大家都说，‘李树建才是咱老百姓的艺术家’，我深深感受到他们对好戏的渴望，所以现在再去演出分外用力，一定要对得起观众。”李树建还特别提到了“灵宝孝子”的故事：灵宝的一位村民看了《清风亭上》演出后心灵受到强大的冲击，自此把孝顺父母作为人生的标杆，成为远近闻名的孝子。

　　为老百姓深情演出的背后还得从他的“初心”开始说起。“为什么学豫剧、学唱戏？除了喜欢戏，最初是为了走出大山、吃上白面馍。”李树建说，“我出生在汝州市寄料镇观音堂村一个穷山沟里，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差点被饿死，是东家一口奶、西家一口饭把我养大的。”

　　“我这条命是乡亲们给的，老百姓就是我的亲爹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从学戏的第一天起，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出点名堂，给生我养我的父老乡亲多唱戏、唱好戏、唱上一辈子戏！”李树建说。

　　这一唱就是40多年。李树建说，上世纪80年代末，戏曲已经出现危机，那时社会上有两种人出门带行李，一是农民工，二是演员。农民工进城，演员下乡。下乡演出时，好一点的睡过土炕、课桌，有的地方连土炕、课桌都没有，羊圈、牛圈都住过，有时干脆在地上铺点麦秸打地铺，夏天蚊虫叮咬，冬天寒风刺骨。他当时在一部现代戏《试用丈夫》中饰演一个赌徒丈夫，因赌博输光了身上的衣服，只穿了件短裤站在雪地里唱了20多分钟，群众每看到此处，都会含着泪给他鼓掌。

　　“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我们坚持每年演出300场以上，80%的演出是在矿井下、敬老院、贫困山区，再艰苦的地方都回响着我们的梆子腔，山羊能上的地方都有我们演员的身影。”李树建说。

　　正是老百姓爱看他演的戏，李树建始终没有想过放弃。“在最困难的时候，如果没有老百姓的支持，我们根本坚持不下来。”他说，这就是我一直以来坚持下乡演出的理由，每次演出，每句台词，我都全情投入。

　　走遍千山万水找市场，吃尽千辛万苦树形象，历经千锤百炼出精品，想尽千方百计奔小康。

　　从艺多年，李树建不仅是技艺精湛的表演艺术家，更是一位卓越的戏剧管理者、协调者、传播者。经过几十年孜孜不倦的探索，他这样总结：“走遍千山万水找市场，吃尽千辛万苦树形象，历经千锤百炼出精品，想尽千方百计奔小康。”

　　1998年3月，通过全省公开选拔，李树建由三门峡市豫剧团直接调任河南省豫剧一团团长。2000年年初，他到省豫剧二团工作。当时的二团，台上挂着破旧的几条天幕，灯光也只有几盏，坐在10排以后的观众看不清演员的脸，演员阵容也不行，勉强凑够4个宫女，穿的绣鞋露着脚趾头，扮戏的文官武将更不像样子，穿的蟒袍像刚出土的文物。乐队也就七八个人，手里的乐器跟柴火棒一样……

　　“当时我想，时代在发展，观众的审美水平在提高，这样的演出水平怎能对得起观众、怎能吸引住观众？要为观众服务好，必须排出高质量的剧目来。”为此，他四处“化缘”，找朋友拉赞助，整理复排了5个传统剧目。后来，李树建带团到北京演出时，中国戏剧家协会的专家们情真意切地说：“戏演得不错，但面貌太陈旧了，老戏老演，已经和时代脱节了，应该推陈出新，搞些优秀的新编历史剧目，才能满足当代观众的需要。”

　　专家的话给了李树建很大的启发，豫剧未来的发展必须要有精品剧目来支撑，他由此走上了创作中华美德“忠孝节”三部曲《程婴救孤》《清风亭上》《苏武牧羊》之路。

　　说干就干。从北京回来后，李树建决定从抓剧本开始创作精品，约请剧作家陈涌泉根据《赵氏孤儿》改编创作《程婴救孤》。但是排新戏谈何容易，服装道具都要重新添置，导演张平粗略地估算一下，最少要30多万元。而当时二团的账面上只剩下800元。钱从哪里来？李树建把能借的、能赞助的朋友关系基本上都用了。几经努力，他们又取得了第七届中国艺术节的入场券。他们暗下决心：就是累死，也要把《程婴救孤》弄好，力争实现河南省文华大奖零的突破。

　　在沉重的经济压力和工作压力下，李树建病倒了。2004年8月，去杭州参加文华大赛前，为了几万块钱路费，他带着几个演员去给企业老板家“哭坟”，委屈得泪水直流。“最后人家给了5万元，我终于背着半箱子药和同事们一起去杭州参赛了。”

　　苦心人，天不负。《程婴救孤》最终喜获“文华大奖”第一名以及“观众最喜爱的剧目”第一名，同时还获得多项单项奖，实现了河南戏剧历史性的突破。从杭州载誉归来，省委、省政府也对《程婴救孤》剧组隆重表彰，但让李树建最感动的是，有十几辆出租车司机自发去迎接他们，免费接送，其中一位师傅对他深深鞠了一躬，说：“地方戏在全国荣获第一名，这好像在历史上没有过，你为河南争了光。”

　　《程婴救孤》的成功增强了李树建将豫剧发扬光大的决心。他根据从艺多年的经验，总结出了一套演出经验：农村演出放一点，城市演出收一点，国际演出武一点，实现“一桌饭三家吃，一台戏三家看”，让豫剧有更强的适应性，拥有更多的观众。

　　倾心打造中华美德“忠孝节”三部曲，唱进中国最高学府，唱响世界舞台

　　目前，国家对戏曲很重视，出台多项政策支持传统戏剧发展。除了打造精品剧目外，李树建一直在琢磨青年人才、青年观众的培养问题。为此，河南豫剧院专门成立了青年团，而今活跃在中原大地，成为振兴豫剧事业的生力军。同时，他还持续推进“戏曲进校园”演出。

　　提到“戏曲进校园”，让大家印象深刻的是，2017年国庆前，“树业·建功——豫剧名家李树建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演出活动”成功举办。十多天时间里，中华美德三部曲《程婴救孤》《清风亭上》《苏武牧羊》轮番上演，豫剧艺术展、豫剧艺术讲座、与学生见面会相继开展，豫剧热席卷中国最著名的两所高等学府，师生们反响强烈。专家认为，600年前昆曲进京，200年前徽班进京，当今中国豫剧大规模进京展演，成了轰动全国的文化事件。上世纪50年代，在以常香玉为代表的艺术家的带领下，豫剧在全国产生了很大影响。如今在李树建的带领下，豫剧走进引领风气之先的中国最高学府，标志着豫剧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李树建说，常香玉大师将豫剧推向了全国，我们这一代有责任把豫剧推向世界。这些年来，李树建带着豫剧走访了28个国家和地区，在国际舞台上充分展现了豫剧的魅力。

　　台上唱戏，台下观众席周围坐着荷枪实弹的反恐警察，剧场外也有反恐警察站岗……这样的经历，有多少演员经历过？李树建经历过。2015年9月，李树建率团到巴基斯坦演出。“那是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我们是用生命在演出，一生都不会忘记。从踏上巴基斯坦土地的那一刻起，一切行动都在反恐警察的护卫下进行。”李树建说，当时心里想，演员的生命就是舞台，就是死也要把这场戏演好。

　　众所周知，纽约的百老汇是大家公认的世界最高艺术殿堂，80多年前，梅兰芳大师曾到此演出。80多年后的2013年，豫剧《程婴救孤》走进了百老汇，这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戏曲首次走进这所西方戏剧中心。“艺术无国界，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美国观众也看懂了我们的豫剧，时而掌声雷动、时而泪如泉涌。”李树建说。

　　2016年10月，李树建率领《程婴救孤》剧组第三次赴美，参加“跨太平洋——中国艺术节”交流演出。这是中国豫剧首次登上好莱坞奥斯卡颁奖的盛堂，在好莱坞杜比剧院演出，有100多名美国影剧界明星到场观看，并上台和演员互动交流、合影留念。洛杉矶、温哥华、旧金山等地的观众也专程赶到现场观看。“演出结束后，有观众到后台告诉我，‘你们讲了个很好的中国故事，你牺牲了自己的儿子，救了全国的儿子’。”李树建说，这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文化自信。现在更多外国主流社会人群认可豫剧，认可了戏曲演绎的中国故事，这就是中国的文化自信。“后来我女儿到美国游览时也想到杜比大剧院看看却发现守卫森严进不去，联想到这么多老外喜欢豫剧、被老爸圈粉，泪流满面地给我发了条信息‘爸爸，你真伟大，我为你骄傲，为豫剧骄傲！’。”

　　“河南豫剧能在国内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我取得的一切成绩都离不开省委省政府、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厅的关心和支持，离不开艺术界老前辈的指点。李树建生命在、艺术在、责任在、观众在。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厚望，在戏曲舞台上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为中国豫剧尽职尽责、尽心尽力、尽忠尽孝。”李树建说。（ 记者温小娟）